翌日, 城中果真乱了。
院中几个婢女都在低声议论,闻溪也没在意,只看了眼,便窝在小蹋上看医书,现在还早,她没必要出去,就让外面再乱一乱好了。
没一会,闻昭便回府了,来了望月阁,闻溪见到她有一瞬的意外,“不是才刚走吗?怎么就回来了?”
闻昭面色微沉,见状,闻溪坐起身来,放下手中医书:“发生什么事?”
“宫中传出消息永亲王城外宅子的那三具尸体,是永亲王杀的,而我给陛下的那两封信,经过帝师与太傅验证,并非出自谢观清之手,一切都是误会,陛下传令皇浦司,谢观清无罪释放。”
闻溪皱眉,她以为外面的乱是百姓生乱,不想,竟是这般?那日的所有事都转变,此刻,那些证据好像一阵风,落在人心头,冷的过分。
“魏循怎么说?”不是他做的事,他总不能认吧?他不认,谢观清怎么可能无罪释放?
闻昭抿了抿唇:“永亲王承认了。”
“现在外面都乱套了,百姓与不少大臣都在请求陛下杀了永亲王。”
闻溪摇头:“人不是他杀的,他怎么可能会承认呢?”
BABABA......
闻溪万分不解,忽而想起作夜朝颜回来时,魏循跟她说的话,心头沉了沉,所以,如此,就是为了换一个谢观光明正大的活着,而把这样的事扯到魏循身上?这魏安也不像她想的那般对魏循好啊。
可魏循是为什么呢?他为什么会承认?他不像是一个会低头,又会替谢观清开脱的人,他那么讨厌谢观清,怎么可能啊。
正想着,闻昭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,“宫中也下了一道圣旨,三日后,选秀大典,而南梁公主入宫为妃,南梁人大概会在三日后离开。”
原来是有条件的。
闻溪眉头皱的越发紧,不禁想起魏循来,在江南的时候他明明很渴望家人的,可真正回到家人身边时,闻溪很不明白,他怎么会与他的家人们相处成这般呢。
晌午时分,闻溪出了将军府,本想看看外头如何了,抬眼却见将军府对面站了一个人,人群来往,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极为不友善,却无人敢靠近。
闻溪没让人跟着,抬脚过去:“不知道解释清楚,来镇国将军府做什么?”
说这话时,闻溪难免有点生气,闻溪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,想了想,大概是生气于一个人不爱惜自己,不理解魏循为什么一定要让很多人讨厌他?不愿娶南梁公主的方式也有很多,苏锦那边也在下手,他压根就不需要着急。
“你知道苏锦在试着接触魏长烨吗?”见魏循不开口,闻溪问:“知道他为何到你皇兄面前乱说一通吗?”
魏循不说话,只是轻轻颔首。
闻溪更生气了,既然知道,魏循就应该明白,他与南梁公主的婚事估计成不了了!而魏安肯定不会让魏长烨娶南梁公主,所以,最后,只能是魏安娶。
所以,魏循还急什么呢?
“魏循,你是疯了吗?”闻溪道:“那三个人是百姓,百姓最是能共情彼此,而皇室的光鲜亮丽,至高之位,都是因为有百姓在下面撑着,安抚不好百姓,你可知后果会是什么?”
吵闹声与议论声交织在耳畔。
魏循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,却只是三个字:“对不起。”
"......
闻溪一愣:“你跟我道歉做什么?你伤害的是你自己。”
“扰了你的计划。”
"......"
闻溪忽然一下子就很无奈,看着此刻的魏循,明明,她不想与之有过多的牵扯的,可看着此刻的魏循,她莫名的,会生出一点心疼,大概是可怜,又为他不公。
又或许,有些时候的魏循在她面前没有外人眼中的那般,他不高高在上,不冷血残忍,也不张扬惹人烦,反而,他有些......…怎么形容呢,像是“乖巧”。
就像此刻,他没看她,而是垂着头,低声跟她道歉,说扰了她的计划,可事发到现在,她压根就没怪过魏循,想的只是他为什么要去承受不该他承受的东西。
闻溪深吸一口气,魏循大概也是最懂她的人,像此次,她什么也没说,魏循就知道她要做什么,嘴上欠,面容冷,实则却也在帮她。
她声音缓和下来:“之后打算怎么办?”
魏安不会丧心病狂到,真的要杀了魏循吧?
“不会死。”魏循道。
闻溪轻轻颔首,那魏安还算个人!
上下打量魏循,闻溪问出心头所想:“你今日来这,就为了跟我道歉?"
“嗯。
“没必要跑一趟。”闻溪道:“我压根就不怪你,左不过是事情又推后了而已,不过也还好,南梁人就要走了。”
“你回去吧,我要回府了。”
“闻溪。”魏循忽然唤她。
“嗯?”闻溪回眸。
“我和魏安不一样。”魏循道:“你也和其他人不一样。”
闻溪能懂听这话,可看不懂魏循的神色,有些奇怪又莫名,好像在笑,跟刚才的“乖巧”不符,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,只淡淡点了点头,便回了镇国将军府。
可惜没有再次回头,不然她就一定能看得懂魏循此刻的神情。
今日朝颜没入 -->>